Sunday, February 20, 2011

推理文章6

“是的。”月光低下头承认了一切,我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我认为他会激烈的否认一切,但……  

“你根本不用承认的。”好半天我才找回声音,“我早说过了,我没有证据。死掉的鱼已经抛回海里,木栓上满是倒刺根本说明不了问题。”   

10楼

“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杀人凶手。”他顿了顿,“虽然我的确杀了人。”  

“你不是……”我下意识的安抚他,但理智却又在告诉我他杀了人……  

“你还知道……什么……”他有些犹豫地问我。  

我的手微微颤抖,但却坚定的伸向他拥住的被单,他轻轻叹口气,任由我将被单拉开,裹在月白色单薄睡衣下的,分明是一具纤细的女体……  

无怪月光会把纽扣一直扣到下巴,无怪他……她从来不游泳。而真正让我怀疑的,是那天我们都被罗杰特用水泼湿后,她解开衣领后露出的纤细脖颈……她……没有喉结……  

“罗杰特也知道了,是吗?”我问,“所以那个晚上他才会缠着你。”  

“嗯。”月光讽刺地说,“风流的少爷毕竟与众不同。”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杵在哪里,一切迷题都揭开了,但,似乎有全然不是我想得那样。凶手找到了,可以结案了……可是,我既不愿意看到她受审,也不愿一个杀了人的人逍遥法外……我可以放过她……只要我什么都不说……月光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的心猛地抽搐起来……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没有人能证明那时你干的。”我低声说道,然后转身就走。  

“你会谴责你自己一辈子的。”身后传来月光笃定的低语。  

我停住脚步,“你又何尝不是呢!”  

好半晌的寂静,待声音再度传来,却是哽咽得抽泣……  

我有些讶异的回身,那个美丽精明冷静喜怒不言于色的月光……正在抱着膝哭泣……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在理智还没有做出回答时,本能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承认那个晚上一切都失控了,直到我是失去她以后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爱她。我相信她也爱我……所以才会选择一条不归路……  

第二天清晨,我在檀香山的一家旅店醒来,身旁只有月光的那只木盒子和一只钥匙,而月光号,早已不知所踪。想起自己曾经和她开过的玩笑,我不禁泪流满面。月光可能对我下了安眠药,然后把我搬到这家旅店自己又开船走了。  
我开始疯了一般的寻找他,但人海茫茫,谈何容易?我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我从家里支取大量金钱,当我父亲知道这么庞大的开支只为了一个女人之后拒绝再给我钱。我开始向朋友借。很多人劝我算了,女人嘛,哪里都有。但我知道那不一样……  

终于我查到了月光号是隶属美国的船只,我开始在东海岸寻找。终于一个在政府工作的朋友告诉我,的确有一个自称月光的女子来自首,说是杀了人。她被判了二十八年。我欣喜若狂的追问她现在在那里,但是朋友很遗憾的告诉我说,她死了。我呆若木鸡,朋友又追加一句,难产。  

耳畔“嗡”的一声,仿佛世界都塌陷了一般。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自首,除了她的不安之外,我更怕我自责愧疚一辈子,虽然我的心在为她辩护,但良知还是没有泯灭。  

那个孩子……我的……孩子……  

后来我查出了那是个男婴,典狱长是个善良的人,他不仅一直照顾月光,还按照月光的遗愿将孩子送到了月光的家乡——日本。后来我找到那个典狱长,他告诉我男孩身上有一枚月光给戴上的铜锁片,我买了一栋庄园送给那时候已经年迈的典狱长,为了他曾经善待月光。  
 
 我建了一座酒庄,月光留给我的木盒子里面有他父亲酿酒的配方。那真的是最上等的威士忌,任何来求教的商人、技师我都会传授。很多人说我疯了居然把秘方教给外人,但我知道我没有。或许是地区气候的差异,同一个方法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风味。虽然客人的品位不同喜好不同,但我的威士忌仍然被誉为极品。我努力将威士忌推向全世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对月光的愧疚。  

理查德死后,他的酒庄也没落了,这也算是报应吧。  

终于有一天一个老人来找我,他问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铃木建一的日本人,因为我酿的酒和很多年以前铃木建一的酒一模一样。可以想象我是如何的激动,几乎是语无伦次的说了我和月光之间的一切。老人泪眼婆娑的告诉我,当年铃木建一死了,他女儿失踪了,可古德却酿出了只有铃木建一能酿出的酒。很多人都怀疑他,但谁也没有证据。他说他为月光感到骄傲。我问他知不知道月光的真名,老人却讶异的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原来,月光出生的那一年正是政府颁布禁酒令的那一年,很多酒商都跑到山里在夜里酿酒,所以私酿的威士忌也有“月光威士忌”的美称。所以铃木建一给女儿起名为月光。老人还告诉我铃木的家乡在京都。   

11楼

又过了半年,我终于在东京查到了那个男孩子的下落,他被月光在日本仅剩的亲戚收养。那时候他已经很大了,,他的养父母非常爱他,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他是收养来的事实。他的养父母让他把月光留下的那枚铜片随身带着,我很感激他们,真的。但他们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我和月光之间的一切,而且那个孩子生活得很好,于是我决定当个旁观者,默默地看着他升学、毕业、参加工作,看着他娶了一个温柔美丽的妻子,看着他为他的养父母去世而悲痛,看着他有了一名玉雪可爱的女儿。  

那个女孩子七岁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在女孩节中的照片,一瞬间我以为见到了月光。那眼眸,那唇角,分明就是月光。血缘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这女孩再大十岁,恐怕就与月光没什么分别了吧?女孩子十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双双死于一场车祸。我悲痛欲绝的想把孙女接来,但冷静下来后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富贵人家的子弟很少有能成气候的,况且我身边有那么多窥视我财产的亲戚,我怕他们会对我的孙女不利。那女孩多么坚强啊,被送到孤儿院后生活下来,七年以后考进了东大医学院。  

我老了,老得不想再跟那群亲戚们计较。但斯他们是那样的殷勤,我想我是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那个从小父母双亡双亡被我收养来亲外甥又如何?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最后还不是趁我病重卷了我七百万英镑逃到美国?  


我真的老了,老的只想在这仿照月光号建造的房子里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月光,你知道嘛,我马上就要去陪你了……马上……  

[回忆录完结]  




四  

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看完了。  

这就是祖父的故事吗?心情有些沉重,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门前一条黑影闪过,“谁?”我喝道。  

夜依旧沉静,没有人回答。  

“出来吧!”我微微一笑,“管家先生。”  

好半晌,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小姐怎么知道是我?”管家先生低声问着。  

“我当然知道是你。”我指了指大钟,又指了指桌子上的木盒子,“这书房因为疏于打扫以至于钟架上积了不少灰尘,但奇怪的是着木盒子却纤尘不染,一定是有人在我之前动过。”  

“但不一定是我啊。”管家争辩,“如果没有看到小姐将盒子从钟里面拿出来,我怎么知道这个钟有古怪。”  

“你当然知道。”我打断他,“自由与威士忌同在,这是诗人彭斯的著名诗句,因为当时私娘的威士忌都是在夜间酿造的,所以后来月光威士忌就成了私娘酒的一种美称。而苦难中的天才说得也并不是彭斯,说起苦难中的天才,第一个想到的恐怕就是贝多芬了。而这个家中即和月光有关系又牵扯上贝多芬的,就是这口以月光奏鸣曲为报鸣声的钟了,对吗?东经三百三十度,东经二百一十度指得就是将这钟的时针向东旋转二百一十度,分针向东旋转二百一十度,这不就能发现这盒子了吗?” 
“这并不难,小姐。”老管家回答,“也许是伊迈特少也发现了呢!”  

“是谁都不可能是他!”我摆摆手,“连威士忌不能佐餐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从自由与威士忌同在而推出月光奏鸣曲呢” 

“那……也许是哪个仆人……”  

“不要狡辩了,管家先生。”我冷笑,“从第一天来到这里,我就在怀疑你了。”  

“哦?我做了什么?”  

“那天晚上,你送了一杯葡萄酒来。”  

“小姐对酒很有研究,您应该知道红酒有助于睡眠……”  

“红酒的功效是安眠,不是催眠!”我冷哼,“那晚我很困,非常困以至于睡得特别熟。”  

“那天小姐刚到这里,旅途劳顿,睡的熟也是很正常的,与我送的酒无关吧?”  

“才怪!老管家,虽然你这番旅途劳顿的说辞在理,但是你忘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一点让我从第一天起就开始怀疑你了!”  

“什么?”他的眼神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  

“时差!”我一字一顿的吐出关键,“英国与日本有九个小时的时差。虽然那天在书房呆到午夜,但那对刚从东京到这里的我来说不过是下午三点罢了,就算是旅途劳顿,我也不可能在下午三点睡的那么熟!你在酒里下了安眠药,对不对?第二天我检查行李的时候就发现行李曾经被人翻过,好在那枚铜片我是随身佩戴,你就没搜了去,对不对?”   

12楼

老管家低下头,半晌无语。  

我微微一笑,转过头,对着落地窗外的甲板喊道,“戏看够了,可以出来了吗?”  

下一刻,一脸讶异的伊迈特推来窗子走了进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我笑笑,不打算告诉他他的影子被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透了进来。  

“我知道得还不止这些噢。”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你绝对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律师而已。”  

“为什么?”  

“英国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这家天我深有感触,原本对待观光客态度生疏的商贩一听说我是霍华德加的继承人立刻变得殷勤谄媚,“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家里无论是管家还是仆人都不自觉地称呼你为‘少爷’?即使是专属律师,也不应该称之为少爷的吧?其实对你的怀疑要比管家来得早,还记得那天我们在书房谈话吗?你居然如此清楚酒柜、酒杯的存放处,即使是专属律师,也仍然让让人怀疑。”  

“聪明。”他赞道,“实话告诉你也没什么,我是你祖父的亲戚,因为亲戚们在你祖父死前遗产争夺得很厉害,我怕告诉你你会误会。” 

“你是英国人吗?”我突然问道,很满意地看到他脸色顿时一变,“即使是,也不是长年住在英国吧?”  

“为什么这么说?”  

“唔,怎么跟你解释呢……”我思索,“举个例子吧,像你们在说天皇的时候总是习惯说日本天皇,而不是像日本人那样直接说天皇,这就是外国人和本国人的不同。而你,我祖父的亲属,在说到皇家海军学院和航海协会的时候也像外国人那样的习惯性加上英国,当时我就感到奇怪,后来拉着你到处游玩才发现你对附近的风景民情的了解根本不像是本地人,这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他愣了愣,突然笑了,“我在美国读书,刚回来没多久。”  

老管家的神情有些诧异的往往伊迈特,随即低下了头。  

“读书?”我冷笑,“你应该就是我祖父回忆录中提起的那个‘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却趁我病重卷走我七百万英镑的外甥’吧?”  

“你胡说!”伊迈特怒道。  

“我是不是胡说管家应该最清楚,对吗?”老管家低头不语,我无所谓的耸耸肩,“管家先生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伊迈特,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他嗤之以鼻。  

我抓起桌子旁的鱼竿伸缩这把玩,“伊迈特,我祖父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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